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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安 枸兹 4140 字 28天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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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msp;&emsp;苏冷刚才嫌别人吵,自己回到宿舍却化身话痨。李尤尖和沃寒露早早就到了宿舍,苏冷抱怨她们两个撇下自己说悄悄话,沃寒露毒舌攻击她有男人就够了,李尤尖笑笑走到自己床底拉出行李箱,把一袋自家做的肉干拿给苏冷。

&emsp;&emsp;苏冷扫了一圈,发现宿舍每个人床上都有一袋,她嘟起红唇,不情不愿接到手里,“我还以为只有我有。”

&emsp;&emsp;李尤尖脸一红,悄悄说,“你的分量大。”

&emsp;&emsp;宿舍里其他人来自不同班级,先前也不认识,同住第一晚,都还有些陌生拘谨,偷偷看向围在一张床上说笑的三人,有些落寞又很羡慕。

&emsp;&emsp;熄灯后,苏冷给季见予发消息,毫无芥蒂和他分享喜悦。

&emsp;&emsp;“我好高兴呀,尖尖终于和我一个宿舍了,没人敢欺负她了,还有寒露,就算有时候尖尖要学习,也有寒露陪我。”

&emsp;&emsp;季见予回得很快,“你们两个就不能学学李尤尖,跟着她泡阅览室。”

&emsp;&emsp;“那以后我就和她们去学习了,你别打扰我。”

&emsp;&emsp;“不行。”

&emsp;&emsp;苏冷仿佛看到他一张寒气很重的脸。其实觉得每次他吃醋,那张轮廓完全展开的俊脸总有点小时候的痕迹。

&emsp;&emsp;她躲在被子里偷偷捂嘴笑,沉沉睡去了。

&emsp;&emsp;第二早,太阳如常升起,新学期新气象,第一天大家脸上还是朝气蓬勃的。

&emsp;&emsp;来到教室时,苏冷座位上多出一袋早餐,再一看季见予书桌上摊了件外套,却找不到人,沃寒露打了个哈欠,很自觉凑过去打开袋子,笑得无赖,“和你同桌就是好啊,以后不愁没东西填肚子。”

&emsp;&emsp;苏冷不知道陈冰怎么想的,嘴上回绝得很冷酷,可最后还是安排了她和沃寒露做同桌。

&emsp;&emsp;陈冰带的班,从来不搞男女混坐,除非有落单。

&emsp;&emsp;游其森就是男生落单的那个。

&emsp;&emsp;季见予和谈时边常把他和女生同桌挂在嘴边,像小男生一样喜欢调侃自己兄弟,和谁同桌就是和谁有事,贱兮兮的,幼稚得很。

&emsp;&emsp;同时,陈冰还喜欢强强联合,把季见予谈时边安排到一起,两个人在靠窗并不显眼的位子也是道瞩目风景,班里有人调侃陈冰是故意的,让季谈靠近走廊作为班级门面。

&emsp;&emsp;李尤尖新同桌是个文文静静的女生,高一和沃寒露同班,人很好,不作妖。

&emsp;&emsp;沃寒露上课和苏冷传小纸条,聊陈冰。

&emsp;&emsp;不得不说,他年纪轻轻就担任历届清北班班主任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,从安排座位这件事就能看出点门道来。

&emsp;&emsp;苏冷也承认之前看低陈冰了,高一那会儿他也在试探,敛着,毕竟是只带一年的班级,要和他一起冲业绩的不是那批人,这会儿文理分班有了定数,陈冰的手腕会慢慢显露。

&emsp;&emsp;趁沃寒露还在写字的时候,苏冷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。

&emsp;&emsp;李尤尖在季见予后座,这个座位分布,这样看,又很微妙。

&emsp;&emsp;讲台上物理老师是曾经抓苏冷带烟和打火机、指控李尤尖作弊那位,第一堂课,他完全不带过渡的,一上来就开始长篇大论讲课本后的变态习题。

&emsp;&emsp;苏冷觉得他声音很难听,呱噪。

&emsp;&emsp;台下静悄悄的,大家都聚精会神,苏冷转脸的动作有些突兀,被季见予淡淡眼风一扫,她示威似视而不见,晃了晃肩膀,表示自己在看他同桌和后桌而已。

&emsp;&emsp;李尤尖似乎很紧张,对这个物理老师有阴影,但又不想错过细节,脸憋得有些红,表情过于严肃,坐姿挺拔。

&emsp;&emsp;谈时边呢,面无表情地转笔,很自觉后仰一些,给季见予腾出空间。

&emsp;&emsp;和李尤尖是截然不同的状态。

&emsp;&emsp;他们一个拘谨,一个松弛,但看向的是同一个方向,错位也十分和谐。

&emsp;&emsp;季见予目光太炽烈,苏冷嗓子发紧,假装若无其事挪开了,无聊乱瞟,撞上斜后方游其森专注淡然的目光。

&emsp;&emsp;这时苏冷才徒然回神,觉得大家都在认真听讲,只有她一个人在游离。

&emsp;&emsp;游其森眼眸一垂,忽然弯了弯嘴角,苏冷怔了怔,心中一醒——嗬,原来他也没在听。

&emsp;&emsp;一丛轻盈气流无端漫上心头,她回报一记勘破的笑,只是托腮的手遮住了下半张脸,只有双清亮眼睛是有情绪的,分外生动。

&emsp;&emsp;身边沃寒露捅她手臂,示意她纸条写完了。

&emsp;&emsp;苏冷转过身,两只手臂微微动作,把头埋在高高堆砌的后面,和沃寒露小动作不断。

&emsp;&emsp;游其森不动声色把手藏在书桌下,一个个掰响指关节,在活动松泛筋骨。他同桌红着脸,一只手撑在桌面摸着耳垂,鼓起勇气挪过去一些,小声问他:“同学,刚才那步你听懂了吗?”

&emsp;&emsp;突然一阵爆笑,掩饰了所有声响,惊醒了走神的灵魂。

&emsp;&emsp;苏冷和沃寒露被发现了。

&emsp;&emsp;物理老师鼻孔撑开把粉笔头砸下去,扔偏,正中苏冷后桌趴着睡觉的男生头顶,他睡懵以为下课了,猛地站起来,“老师再见!”

&emsp;&emsp;太滑稽,原本死气沉沉的课堂一下活跃到顶,连季见予都靠在窗边含笑而视。

&emsp;&emsp;那个站起来的身影遮住了游其森往前所有座位的憧憧身影,他轻吁口气,微笑回答:“不好意思,我没听。”

&emsp;&emsp;头顶风扇还在呼呼转动,夏天燥闷的热气似乎怎么也吹不散。

&emsp;&emsp;*

&emsp;&emsp;下午放学,苏冷坐在谈时边位子上,头发都揪乱了,季见予靠着墙,极闲散地给她讲解昨天物理小测的最后一道题。

&emsp;&emsp;苏冷问了李尤尖、沃寒露、游其森,他们都做对了,这让她十分受挫。

&emsp;&emsp;虽然游其森说他是蒙的。

&emsp;&emsp;苏冷也并不觉得开心,抱怨自己蒙的答案永远错误,和游其森交流半天所谓玄学。

&emsp;&emsp;季见予给她打水回来把人领走了,让她少学“歪门邪道”。

&emsp;&emsp;“他说蒙的你就信,蠢。”

&emsp;&emsp;游其森好笑出声,朝季见予扔了团废纸,“哎,坏话也不带当人面说的。”

&emsp;&emsp;“你自己能做对题目,却教不了别人,但别和她说蒙的呀,她会当真的。”

&emsp;&emsp;苏冷嫌季见予明里暗里说她蠢,用力拧他手臂的一块肉。季见予淡淡笑着把她牵住了,朝游其森使了个眼色,“你和寒露还不去买星巴克?”

&emsp;&emsp;他们四个人,分成两个小队,轮流负责带早餐和饮料,没特别约定过,四人都是家境殷实的城市公子小姐,从小生活习性、消费理念合得来,自然而然形成的习惯。

&emsp;&emsp;就像他们高二新学期一开始就火速成为大家眼中最瞩目的“四人帮”一样,没有理由。

&emsp;&emsp;如果有,大概是吸引力法则。

&emsp;&emsp;没带李尤尖。因为关系好的定义并非局限在某些条条框框里,大家都心照不宣,李尤尖也很理智地守着界限,她知道自己过不去,不会一身蛮力硬闯。

&emsp;&emsp;谈时边虽然和季见予同桌,但他那个人对吃喝毫无追求,苏冷和沃寒露都觉得他太无趣。

&emsp;&emsp;游其森往后一倒,一只脚踩桌下的横栏,摇着座椅随意摆弄魔方,说:“她去厕所回来就出发。”

&emsp;&emsp;“季见予,你快点教我呀,一会儿咖啡回来我就不想学了。”两人窃窃私语走回座位,苏冷熟门熟路把谈时边东西都摞成一堆,腾出空间放她的草稿纸和笔袋。

&emsp;&emsp;五分钟后,沃寒露回来了,懒得再进班,直接趴在窗台那里喊游其森。

&emsp;&emsp;苏冷注意力不集中,悄悄看一眼就被季见予拿笔敲了敲脑门,她心虚老老实实坐回去,嘟囔一句:“尖尖怎么还不回来……”

&emsp;&emsp;季见予看她明显不在状态,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,隐而不发,“你要是不想学就别学,浪费时间。”

&emsp;&emsp;连续几下响指由远及近,游其森晃到窗外向他们确认:“热可可和美式?”

&emsp;&emsp;“有瑞士卷也来一个,有些人晚上不吃甜点喉咙会长手指的。”

&emsp;&emsp;苏冷脸一红,眼珠子一转,竟然没发作,佯装认真埋头计算没理会他们。沃寒露觉得季见予这说法有趣,也凑过来,顺便调侃他,“大晚上喝美式,你不用睡?”

&emsp;&emsp;苏冷终于忍不住了,找机会扳回一城,“你懂什么,季神大半夜要捧平板算数列的。”说完,机灵把话锋一转,低头翻季见予书包,“季见予我让你买的笔芯呢?”

&emsp;&emsp;“没买。”

&emsp;&emsp;季见予突然站起来,作势要出去,苏冷一下拽住他衣袖,晃了晃,小声恳求:“开句玩笑,给我点面子嘛。”

&emsp;&emsp;两人一时腻腻歪歪,游其森和沃寒露很识趣转身走了。

&emsp;&emsp;再回来时,离晚自习开始只剩十五分钟,大家都陆续落座,干什么的都有,吵吵闹闹。

&emsp;&emsp;只有季见予那圈是安静的,有点格格不入。

&emsp;&emsp;苏冷整个人气压很低,眉头紧缩,和半小时前判若两人。

&emsp;&emsp;沃寒露耸了耸肩,冲游其森使了个眼色,不敢过去打扰,季见予看到两人,主动伸手把东西拿过来,整个过程苏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。

&emsp;&emsp;他们后桌也沉默得怪异。

&emsp;&emsp;李尤尖回宿舍洗完澡回来,发现谈时边坐在她旁边的位子,开学快一个月,明明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,可每次爬完楼梯眼神望向窗台最亮的地方,她总是怯退又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