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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宋洇,有我在,你想怎么撒野都可以。”
  “我兜着。”
  宋洇一怔。
  “别怕。”
  突然,心脏一下子就软得不像话。
  -
  他们处理完伤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十三分钟。
  很晚很晚。
  宋洇怔然地看了眼手机的时间,有几分遗憾:“烟花看不到了。”
  十二点开始,只有十分钟的秀。
  已经结束了三分钟。
  这场烟花,宋洇想看,傅晏应该也想看,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。
  可就是因为郑嘉阳,所有的一切期待都成为了泡影。
  傅晏的目光落在宋洇的身上,然后稍稍错开,想起郑嘉阳他的肺腑里就有横冲直撞的怒意。
  傅晏盘算着回头该让郑家人涨涨记性,但面对宋洇他还是安慰:“没事,还有以后。”
  他冷恹地抬起眼,目光掠过掩上帘子的窗,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  傅晏在来之前特意看过摩尔曼斯克的天气,游轮上的第一个晚上天晴,会出现有极夜。
  他告诉她,宋洇惊讶,抬起眼,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小星星,满载期待地询问:“真的吗?”
  “嗯。”傅晏倏然扯唇,给了一个平淡寻常的笑容。
  极光是极致的黑暗孕育出来的。
  游轮的甲板上簇拥着许多人,宋洇仰头看天空,看到一缕荡漾的碧绿的光辉。
  像是高贵神女飘逸出尘的碧绿色裙摆,又像是无边无际涌动肆意的海水浪潮。
  “傅晏,你看。”宋洇指着天空。
  突然就想起来宋清予带她看过的挪威北部的极光。
  宋清予说,北极圈以内有极昼极夜,还有自然赠予的极光,那里是天涯海角。
  她突然意识到,自己竟然和父母在时一样跑到了地理意义上的天涯海角。
  宋洇被路过的服务生送了一杯香槟酒,对方用标准的俄罗斯语致歉:“先生、小姐,不好意思,刚刚接到通知,方才市中心停电,受电力影响,今晚的烟花推延了一刻钟。”他抬了抬杯中酒水,解释:“作为补偿,送您一杯chardonnay,祝您旅途愉快。”
  宋洇一怔,谢绝了,倏然回了头。
  她这才发现,整个游轮被装饰得极具圣诞风格,《jingle bells》的声音一声声响起。
  宋洇仰头看天空,因为身处北极圈内,摩尔曼斯克有极夜。
  圣诞的前夕,从早到晚都是平安夜。
  “傅晏,你听到了吗?烟花推迟了。”宋洇庆幸。
  傅晏一怔,垂眼。
  宋洇明媚的笑颜就撞入了他的视线。
  在午夜的十二点十五分,那一刻,烟花在有如死寂的冻土升至梦幻的天空。
  不冻港的夜晚被炸成一片片绚烂,像是没有光与影的界限,绚烂的颜料画。
  游轮的甲板前,女人惊奇地看眼前的景象。
  她想赞叹几句,偏头才发现傅晏在看她。
  他的侧脸还有玻璃碎片的刮伤,一如当年傅晏被她捡到浑身是伤的模样。
  宋洇多年不能动过的神经终于被人拨动。
  难言的情绪在胸腔内酝酿开。
  心中的野风让她瑟然。
  真巧。
  宋洇突然就想起来,那年春节京城,她和她的吻。
  也是在烟火下。
  那是她的初吻。
  海风吹得人清醒。
  宋洇闭上眼,去嗅那潮湿咸腥的味道。